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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的蔡洁突然问刘秀：“如果珍妮们来了，我和妈妈要不要回避一下？”

    刘秀回答：“蔡阿姨与我妈妈是结拜姐妹，你就是我的义妹，刘蔡都是一家人，不是外人，你回避什么？珍妮来上海签订离婚协议书后，我们俩就马上结婚。”

    当晚，蔡文姬就要求女儿蔡洁与刘秀同居，蔡洁答应了，铁匠夫妇也认可这个未来儿媳，但刘秀不同意，他说：“一切按照中国传统规矩来，珍妮不守规矩，我要守，我守了12年，也不靠这几天，不要留下非议话柄，我和蔡洁正式结婚后再说。”

    大家认为言之有理。

    1962年1月16日上午10点，54岁的珍妮带领刘秀的五个混血孩子顺利抵达上海虹桥机场，刘秀带领刘家几人在机场出口等候多时。

    但净身高180厘米的金发珍妮穿着一套黑亮紧身短皮衣和长筒黑皮靴出现在中国婆婆一袋米面前时。

    54岁的珍妮丰腴犹存，高挑性感，时髦前卫，容貌端庄，散发的成熟女人味弥漫整个虹桥机场，完全碾压在场的蔡洁。

    看到珍妮，现场的一袋米和蔡文姬都不得不感叹：这等极致模样的异域金发美女，在思想开放的美国又有钱，岂会独守空房12年？一个星期换一个男人都很正常！

    刘秀最小孩子刘寅文森特今年也有19岁，五个孩子三儿二女都成年了。

    珍妮六人都会说流利的中文，走出机场出口的五个成年孩子看见刘秀，都兴奋集体用中文大喊：“爸爸！……”

    12年未见面，眼角湿润的孩子们依次与父亲刘秀拥抱亲吻。

    五个成年孩子每人都很高大挺拔青春活跃，二个女儿刘竹和刘霞都是180厘米以上，三个儿子刘庄刘辅刘寅都是195厘米以上。

    孩子们拥抱亲吻刘秀完后，珍妮也打算拥抱亲吻12年未见的丈夫刘秀，但被刘秀推开拒绝了。

    五个孩子也都认识铁匠刘悟透，1946年在文森特庄园赠送纯金大熊猫的记忆深刻，五个混血孩子又用中文向铁匠集体大喊：“爷爷！……”

    孩子们边喊边拥抱亲吻刘悟透，受宠若惊的铁匠也激动出声答复：“都好！孩子们都好……”

    旁边被冷落的奶奶一袋米不知所措，珍妮六人都不认识她。

    觉察到的刘秀立刻给珍妮六人介绍现场的刘家亲人，从母亲一袋米开始，依次是刘木兰李四树刘庙。

    介绍蔡文姬时，刘秀对珍妮说：“这是我的姨妈，我妈妈的妹妹！”

    介绍蔡洁时，刘秀对珍妮说：“这是我表妹，我姨妈的女儿！”

    年轻的蔡洁在气场强大成熟老道的金发珍妮面前很拘谨。

    刘秀开车带领一家14口人从机场前往浦西外滩的和平饭店给珍妮六人接风洗尘。

    午餐时刻，刘秀在外滩和平饭店包场8桌豪华酒宴，邀请了淬火公司四十几名高管参加，还有上海重要人物，包括市长，因为珍妮是美国知名企业家，热情迎接她，是民间在外交上努力缓和中美关系，营造上海国际投资氛围。

    在全中国‘打倒美帝’的口号大环境中，曾经是十里洋场的上海却是一个意外，包容开放的国际化基因依然中国最明显的城市，吸引投资招商建厂是上海历届政府不变的追求。珍妮六人踏上上海的第一步得到特别真诚的优待。

    54岁的珍妮是美国硅谷一家半导体大型企业的老板，27岁的刘庄是全球钢铁巨头文森特钢铁集团的掌门人，被国际工业技术专利壁垒封锁的中国现在正缺半导体和冶炼钢铁的前沿技术。

    下午，市长以国际招商引资的规格在浦西外滩给珍妮和刘庄六人介绍上海的风景和历史过往。珍妮们能说流利的中文，也不需要翻译。

    晚上，珍妮六人住进上海的五星级酒店。尚未正式离婚的珍妮主动邀请丈夫刘秀在酒店同床共枕一夜，孩子们也支持，但遭到刘秀的拒绝，五个成年孩子们这才意识到父母的婚姻已经无法挽回，这次母亲珍妮前来上海办理离婚法律手续是来真的。

    17日上午，珍妮六人与刘秀来到上海民政局办理正式的离婚法律手续。

    刘秀是中国著名的民族企业家，珍妮又是美国名流，涉及到中美外交和招商投资，上海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不敢给二人办理离婚，民政局局长就给市长打电话，是刘秀主动提出离婚的。

    市长得知刘秀主动要与美国妻子珍妮离婚，大吃一惊，眼看一次极佳的国际招商投资机会即将付诸东流，刘秀与珍妮的跨国婚姻是中美商贸联系的宝贵纽带，不能断裂。市长连忙电话嘱咐民政局拒绝给二人办理离婚手续，缓冲拖住，等他赶到现场劝说刘秀。

    得到指示的民政局不给刘秀珍妮办理离婚手续，说市长马上要赶来处理。

    市长风尘仆仆赶到民政局大厅，立刻把熟人刘秀拉到一间小房子，单独劝说刘秀不要离婚，中美在民间往来上不能断交，新中国现在的工业生产急需国际上最前沿的技术专利，比如青霉素和电解铝，政治明面上被封锁，但民间暗地也要千方百计获得，暂时不收复香港也是这个意思。

    刘秀向市长道出离婚原因：“我自1949年以来，12年未曾与珍妮见面，从1955年开始，我在20年之内又不能出国，珍妮又不愿来中国定居，而且她在美国已经诞下二个私生子，我和她二人都是过50岁的人，五个混血孩子都成年了，跨国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不如好聚好散！”

    市长沉默了，刘秀这婚非离不可了，他对刘秀叹息一句：“那就离吧，你再在中国找一个新婚妻子！”

    无法挽救跨国婚姻的市长走出小房间，跟大厅的民政局局长交谈几句后，就独自离开。

    刘秀与珍妮在上海民政局顺利办理了离婚法律文书，也不需要情绪缓冲期，当场直接正式离婚，财产归属也很明确，没有争议。

    旁边的五个成年孩子也没有劝阻，婚姻是父母自己的私事，儿女也不好干涉。

    二人签完字后，各自将一份离婚法律文本装入各自皮包中。

    手续办完后的刘秀主动拥抱珍妮，并亲吻一下珍妮的脸颊后，用英文温柔对前妻说：“虽然现在不是夫妻，但还是好朋友，就和孩子们在中国逗留旅行游玩10天，我亲自陪你们了解一下中国！”

    珍妮同意，五个孩子们也同意。

    17日当天上午从上海民政局走出，刘秀就亲自开车带领珍妮六人先在上海市区知名景点游玩，豫园、城隍庙、静安寺、浦西外滩、南京路、博物馆、犹太人社区旧址、石库门弄堂、步高里、三林堂。沿途不断品尝南翔小笼包、生煎馒头、馄饨、肉夹馍、苏式糕点、本帮菜中的草头圈子/扣三丝/松鼠鳜鱼/油爆虾，淮扬菜中的蟹粉狮子头/软兜长鱼/八宝鸭/白袍虾仁/文思豆腐。

    珍妮们发现简单购物消费付钱之前，还先凭票据排队。

    第一次来中国的珍妮六人会说中文，也会使用筷子，在上海一路吃喝玩乐，欣赏东方风景。

    在美国大多数人认知印象里：上海一直是中国百年来最时尚开放最国际化的大都市，西洋建筑鳞次栉比，车水马龙，到处是广告海报和霓虹招牌，满街旗袍淑女。

    现在是冬季，珍妮六人发现上海市区街头的路人穿衣打扮都是蓝灰色戎装棉袄或中山装，看不见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紧身皮衣，女式裘皮大衣和长筒靴更是绝迹，旗袍也没看见，衣裤鞋子帽子都非常朴素，款式单一。

    主干道没有缤纷多彩的广告海报，都是政治人物的画像，街头巷尾也没有市井烟火味，充满遵纪守法的严肃气氛。

    身穿紧身皮衣和长筒靴的珍妮用英文好奇问刘秀：“这就是中国的大都市上海吗？怎么没见人穿牛仔裤？怎么没看见时尚女郎的广告海报和外国游客？”

    刘秀也用英文回答：“现在崇尚朴素节俭，思想舆论比较保守，牛仔裤不敢穿。但我在1946年回上海时不是这样的，当时的上海街头有许多外国人！”

    刘庄发现上海市区存在许多冒烟土炉，燃料是柴木，便用中文问父亲刘秀：“这些冒烟土炉是干什么用的，是不是用于煮饭烹饪食物？”

    刘秀微笑用中文回答：“不是烹饪食物，是冶炼钢铁的炉子。”

    珍妮六人都吃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们都来自钢铁巨头文森特家族，从小就熟知金属冶炼方面的知识，刘庄更是精通，旗下管理的各座巨型钢铁厂早就采用高效环保的电炉炼钢，产能过剩，已经开始减产。

    刘庄怎么就不理解柴木土炉冶炼出来的钢铁是什么样的质量？

    大女儿刘竹用中文问父亲：“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炼钢是白费力气吗？各种金属的不同熔点难以控制！全世界不是都说华人很聪明吗？中国人不都是华人吗？”

    女儿问懵了刘秀。

    言辞谨慎的刘秀用英文回答刘竹：“聪明是建立在独立思考的基础上，而不是盲目的服从，要是五六亿中国人个个聪明绝顶，不早就统治了地球和太阳系吗？”

    珍妮和孩子们听后，都开怀大笑。

    刘秀又意味深长用英文说：“十里洋场的上海就如此保守，一条牛仔裤都看不到，满地炼钢土炉，何况中国其它地方？你们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20年不能出国的原因吧？”

    在现场切身感受的所见所闻中，珍妮六人终于理解刘秀的苦衷。

    当晚，铁匠刘家在南京路梅园举行隆重家庭欢迎晚宴。

    刘庄和珍妮都是美国的亿万富翁，刘庄最有钱，27岁的他在欢迎晚宴上，掏出二张早已写好的花旗银行支票，分别递给爷爷刘悟透和奶奶一袋米，每张都是30万美元的随时提现支票。

    上海一直都有花旗银行的分行营业点。

    铁匠和一袋米看清混血孙子赠送的各自30万美元支票，竟然一时语塞，总共60万美元的巨额资金在1962年的上海乃至全中国都是天文数字，都是国家急缺的宝贵外汇。

    铁匠夫妇小心翼翼把二张支票交给儿子刘秀，他的公司也急需美元外汇。

    刘秀接过一看，也果断收下。

    第二天早晨，刘秀又亲自开着商务车带领珍妮六人前去杭州游玩。

    1月18日，以杭州西湖为中心，他们7人痛快游玩了西湖苏堤、灵隐寺、雷峰塔、城隍阁、九溪烟树、宋城、香积寺、喜鹊七夕桥、竹海，一路品尝西湖醋鱼/龙井茶/东坡肉/叫花鸡/油焖春笋/桂花糕。

    虽然要凭票，但有钱是最重要的，全中国没有刘秀买不起的美食，珍妮们看见任何中国小吃，只管尝鲜买，吃一口扔掉也没问题。

    最后来到杭州动物园，珍妮六人终于看到活生生的大熊猫，在熊猫馆呆了很长时间。

    刘霞想怂恿大哥刘庄这次顺便在中国买一只活生生的大熊猫回美国加州，饲养在文森特庄园。

    刘庄也想买一只活生生的大熊猫回美国，他用英文试探问父亲刘秀：“在中国购买一只大熊猫需要多少钱，我想买一只空运回美国加州洛杉矶。”

    刘秀用英文回答：“大熊猫是中国国家级保护珍稀动物，中美尚未正式建交，只是民间旅游来往，美国人来旅游也要经过严格的审查，接触美国人的中国人都可能怀疑为‘叛国通敌，勾结境外’的叛徒间谍，你说购买大熊猫去美国难不难？有钱也买不到！”

    刘庄打消了购买大熊猫的念头。

    19岁的刘寅想去北京爬长城，他向父亲刘秀请求。

    刘秀不同意：“现在进出北京管得很严格，美国人从上海乘坐飞机去北京，要经过多个部门审核，我开车自驾游去北京耗时太长，就在上海附近的江浙沪地区游玩十天，中国南方的山水风景比北方秀丽，以后有机会再去长城！”

    刘寅只好作罢。

    19日，7人自驾游又去苏州，深入农村里观察庄稼耕种。

    20日和21日，去南京，参观历史古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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